孟子也追星!
孟子仰慕的明星是千百年来许多仁人志士的共同偶像。
他的《富贵不能淫》因描绘了这一明星形象而彪炳史册。《富贵不能淫》安排在统编教材八年级上册第六单元,下面让我们一起走进文本,跟随孟子一起去追逐那熠熠生辉千百年的明星吧。
一、追星不可跟着感觉走
孟子确实也是个狂热的追星一族,一辈子都在追逐着心中的偶像。但孟子清楚自己需要怎样的偶像,追星不盲从、不草率,绝不跟着感觉走!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景春何许人也?历史上没有明确的记载,但从景春的问话中可以看出他对公孙衍、张仪的崇拜。公孙衍、张仪又是什么人呢?这两人是战国时期著名的纵横家。纵横即合纵连横。他们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反复无常,设计划谋多以国家政治需要出发;“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辞,会机变,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是对纵横家的要求。
纵横家鬼谷子在战国时期,诸侯林立,各国实力此消彼长,互相攻伐;此种政治形势给纵横家提供了发挥个人才能的广阔舞台。而所有纵横家的成长的都有一个共同点:早年家境贫寒,读书刻苦,才华横溢;学成后游走于各派政治力量间,期望获得赏识;为了达到个人目的,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用自己的学识为当时的政治风向服务。一旦成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风光无限。
这一类人本身具有聪明的头脑、横溢的才华,他们的成功无疑成为当时一些出身贫寒却想跻身上层阶层人效法的对象,也无怪景春的话中满满的都是敬仰。
“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中“岂不诚”三个字用反问语气不容置疑地强调突出这样的人就是“大丈夫”。“大丈夫”指“有大志、有作为、有气节的男子”。怎样的人可以成为“大丈夫”?“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以个人好恶搅动天下,有这种力量的人被人颂扬、被人效仿。
孟子对公孙衍、张仪之流靠摇唇鼓舌、曲意顺从诸侯的意思往上爬的行为是深恶痛疾的,但这样的人却成为时代的楷模、人们崇拜的偶像,圈粉无数。
如此价值导向,必将贻害无穷。孟子意识到这种人生价值观的错位,感到必须廓清人们的盲目认识,给予一个正确的指向。于是孟子针对景春的认识展开了批驳和阐述,告诫人们追星不可跟着感觉走!
二、这样的星不值得追
时代呼唤英雄,世人仰慕偶像。一个时代的英雄,往往代表着这个时代倡导的社会主流价值观;世人崇拜的偶像每每是他实现人生理想效仿的对象。一旦确立偶像地位,感性大于理性,情绪就狂热。
景春对公孙衍、张仪的崇拜代表着时代思潮;而公孙衍、张仪的行为只是利用纷乱的时代达成自己个人的目的,根本不是站在时代、人民的角度考虑问题;孟子认为这些人的行为根本不值得倡导,如果人们把这两人当作成功的偶像,当作追逐的对象,必将导致社会更大的动荡,那将是整个时代的悲剧。孟子鲜明地指出这样的明星不值得人们追逐。
孟子曰:“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子未学礼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
面对崇拜公孙衍、张仪的景春,孟子首先给予当头棒喝,令其清醒!“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孟子顺着景春的语气语义毫不客气地用反问句加以否定;接着又用一问句“子未学礼乎”,指出确立偶像的价值判断的依据是“礼”。
为什么公孙衍、张仪的行为不符合“礼”?孟子在直接否定公孙衍张仪之类为大丈夫后,以类比的手法阐述和大丈夫相对的另一类人“小人、女子”。孔子早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在儒家看来“小人、女子”就是属于奸邪之徒,小人得势的行为是为人不齿的。孟子眼中公孙衍、张仪之流的行为毫无仁义道德的原则,不过是小人、女人奉行的“妾妇之道”,谈不上大丈夫行为。
孟子的论述含蓄而幽默,通过言“礼”来说明女子嫁时母亲的嘱咐,由此得出“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古人认为“妻道”如“臣道”。妻子于丈夫应当顺从;一旦丈夫有过,妻理当劝说补正。臣于君应该顺从,但前提是以“义”为标准。
如果君行不义,臣就应该劝谏。只有妾妇之流才一味顺从不问是非,而公孙衍张仪为了达到目的一味承迎君王,这和“妾妇之道”没什么区别。
“妾妇之道”在儒家看来就是“小人之道”。你看,孟子的论述是多么巧妙啊!形象地指出公孙衍张仪的成功是“妾妇之道(小人之道)”,公孙衍、张仪之流是“妾妇(小人)”而已,根本不是“大丈夫”,哪值得人们仰慕崇拜?
三、和我一起去追星
有破必有立。一个形象轰然倒塌,必须树立一个新的形象填补世人心中的空白。孟子的办法是针锋相对地提出真正的大丈夫之道,期望人们跟着他一起去追逐那真正的明星。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大丈夫”应该怎样做?“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这就是“大丈夫”的行为;“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这就是“大丈夫”的精神境界。
“大丈夫”的行为和精神境界和“公孙衍张仪”之流的行为追求大相径庭,不以个人成功为目的,坚守正义以“天下”为要,保持人格的独立与完整。
这样的行为和精神境界就是儒家所一贯倡导的“仁义礼智”,正如孔子所谓“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论语述而》),也是孟子所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尽心上》)的翻版。这样以后就能够成为真正的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了。
在此基础上,孟子提出了那流传千古的名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为“大丈夫”画了一个标准相,明确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标准。面对现实的种种考验,必须坚守“礼”的规范,保持内心的操守,永远朝着正义的方向行进。这就是孟子向往追求的方向,就是孟子心中仰慕的明星。
孟子的“追星”史,处处闪耀着思想和人格力量的光辉,在历史上曾鼓励了不少志士仁人向美向善,追求理想人生,成为他们不畏强暴,坚持正义的范本;孟子的“追星”主张也应该成为我们这一代人“追星”的价值判断的标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