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在襄汾陶寺古观象台附近,考古工作者发现了一座中期大墓。
专家们在清理遗址的过程中,发掘了一处王级的墓葬,并且还出土了大量的玉圭和陶器,不过最令人感到疑惑的,则是一件木器……
在墓葬的东南侧,一位专家清理墓穴土层的时候,突然感到手里的铲子顿了一下。于是,他便下意识地放下铲子,然后用手去摸,结果发现是一节突出地面约1厘米的“木桩”,而且还有新鲜的断横,因此推测或许是前期清理时不小心损坏的。紧接着,专家将“木桩”保护起来,然后继续往下清理,以期望能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在经过几天的努力之后,“木桩”变成了“木杆”,原来它是一件竖立放置的木器,经过测量其长度为.8厘米。在木杆东侧壁龛内还发现了玉琮、玉戚。不过让专家们都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件“木杆”的表面涂有黑、绿和红色标记的漆,不仅有漆皮,而且还有一些纹饰,看起来十分精美,只可惜木杆头部有轻微的损坏。那问题来了,它究竟是干什么的呢?难道是墓主人的手仗?专家们带着疑问,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讨论。
事实上这木杆和配套的玉器可不是简单的祭祀礼器,而是一件象征王权的神器。就是历史上记载,尧为表彰大禹治水有功,赐给大禹建国立都的“玄圭”。
何谓玄圭?玄圭就是黑色的圭表及配套的玉制配件(玉琮、玉戚)。
那圭表又是什么呢?圭表是我国古代度量日影长度的一种天文仪器,直立于平地上测日影的标杆或石柱叫表,正南正北方向平放的测定表影长度的刻板叫圭(就是一种标尺)。
专家学者们在陶寺古观象台,用出土的“圭、表”1:1的复制品进行验证显示,与木杆一起出土的玉琮、玉戚是作为游标、景符、垂悬附件来使用的。
圭表测量示意图、
它们的组合,共同构成了目前考古发掘出土的最早圭尺实物工具套,证明中国古代天文测量使用的圭表仪器至少可早到距今年前的陶寺文化中期,是使用圭表进行天文测量的历史性突破。
《尚书·尧典》中记述土圭始于尧帝时期,即公元前-年,史学界认为“尧典”不是尧时写的,是周代史官根据传闻编写,后经春秋战国(公元前7~2世纪)时儒家陆续补订而成。
所以为了证明文献的真实性,专家学者们对这根木杆的每一段色带从NO.1—NO.44编号,进行了一系列科学的计算,得出结论:陶寺圭尺不同刻度分别用于夏至、春分、秋分、冬至的影长判断,而NO.11的刻度为1.6尺,与《周髀算经》“天道之数,周髀长八尺,夏至之日晷一尺六寸”记载吻合,这表明,陶寺遗址“圭表”测影不仅可以确定农时节令,更重要的是确定“地中”,再以此地为十字基点,推测出了陶寺文化四表地,印证了《尧典》中“光披四表”的记载。
为什么我们的老祖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去测量地中方位呢?这是因为地中是天地、四时、风雨、阴阳的交会之处,也就是宇宙间阴阳冲和之中心。有点像今天的八卦图及罗盘可以测风水一样。只有确立了国都的中心点,才能确立王朝的统治范围。
大禹建立夏,就是以尧赐予的玄圭测量土地选定了一块风水宝地,因而建立封国的。《史记.夏本纪》是这样记载的:“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於是帝锡禹玄圭,以告成功于天下。天下於是太平治。”还说”九土既理,玄圭锡兹”。
意思是大禹治水有功,所以大禹建立的国家是帝尧封建的。所谓“玄圭”,其实是一套丈量工具。帝尧赐玄圭并教会他使用,让大禹建立自己的封地,所以对于夏朝来说“玄圭”具有唯一性,是夏文化的标志性玉器,也是夏政权正统性的象征性玉器。所以大禹获赐的圭,实际就是权器。
由神圣的圭表测定建立的国家,立于世界的中心点,继承了正统的中央王权,具有统治四方邦国的威慑力,神圣而不可侵犯。这就是“中国”由来的最初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