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武凭什么能破日军三板斧上

年2月,赣北战场终于平静了,驻南京的日本“中国派遣军”总部内定将第33师团调去华北,上海组建的独立混成第20旅团被调来南昌,以接替33师团。

用一个旅团,换下一个师团,南昌日军实力有所削弱。第34师团长大贺茂中将说:应该在33师团走之前,趁实力最强,猛攻一次中方第19集团军。

这时候冈村宁次不在武汉控盘,第11军新任司令官,园部和一郎中将是“短切突击战”的粉丝。

“短切突击战”又名“短距离截断作战”,是以攻为守,只攻打中国军队的防区,打完就撤,不去占地盘的一种防御战。

园部同意大贺用“短切突击战”的战术攻击一下,然而大贺想要的更多,他想继承冈村宁次任期内的重兵突击战,完全消灭第19集团军。

以前,第11军总部与各师团之间没啥分歧。冈村宁次很喜欢主动和前线师团沟通,对各师团长的脾气和专长也拿捏得稳。

园部就比较自我,前线师团长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按“心情”绕过第11军总部直接受命参谋本部或“中国派遣军”的命令。

你园部说要短切,我们前线偏要重攻,谁也不服谁。当参谋本部作战部部长田中少将到南昌视察时,也看出来第11总部像新媳妇,第34师团倒是有个婆婆样。

仗还没打就闹别扭?赣北日军高层的貌合神离会有什么后果?

冈村宁次时期,他每临开战都坐汽车、飞机甚至汽艇去各师团,鼓舞士气,了解前线实情。这次园部是老大,他一屁股坐在汉口宽达的作战室里闭门决胜千里,参战的师旅团长们也不爱搭理她,各自为战,这种“轻浮疏忽”的举动后果将是什么?

日军第33师团、第34师团及第20旅团按原计划是兵分三路分进合击。

年3月15日,南北两路日军负责对中方第19集团军侧翼的攻击,把中国军队压向中路,最后在上高合围歼灭(上高是赣北中心地带)。

北路设的中方第70军一接火就到命令:留下部分军队侧击,其余后撤至上高,加入二线兵团。

这道命令看似简单,却是中方战略上的重大转变。

从淞沪到武汉会战,再到南昌会战,中国军队习惯性打法都是统单线布防。这需要填充大量军队,在淞沪会战时就调集多达70个师,把整个上海防线全塞满了。

这是抗战早期的打法,好处是能防住较长时间。可是这已经是工业化国家的现代战争中,突破防线是板上钉钉的,一旦阵地被突破,后果很惨烈。淞沪会战一溃千里,从上海到南京根本没有较强的部队来继续设防。南昌会战再次重演:日军攻破阵地时,罗卓英手中都没有援军可以堵漏,直到兵临城下,那么重要的一座南昌城,城里居然仅有警察和保安队,奉新等要点就只有警察。

结果是该守的地方空了,其他不重要阵地因兵力充足却守住了。

美驻华观察官说,中国军队往往轻易就放弃只要几千人就能守住的阵地,反而在看起来防不住的阵地死守好几个星期乃至好几个月。

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并不是中国人一定想这么打,是打着打着就成这样

屡战屡败的打击很令人担忧,中国军队谋略层头脑风暴,做出一些新战略。很多有识之士都不约而同地想要换种打法,不再固守一线,应该逐次抵抗,留出距离,待援军到达后再决战,会不会更好?

于是,单纯固定防御的模式被打破,“后退决战”的思想浮出水面。

在高安之战中,罗卓英已经有了“后退决战”的打法,他没把74军填进高安,他暂时放弃高安,就是出于这种战略考虑。

赣北和湘北地形除了山地湖沼,交通还经常被破坏,与平原作战大不同,运动受限,沿途的伤亡损耗,行军疲惫。交战时间越长,日军越突进越容易变成强弩之末,适合“后退决战”。

罗卓英敢把70军的一部分留下来,而不怕被日势歼灭,是他懂日军作战习惯。

抗战前(4年左右)中国主流倾向“军事学东洋,政治学西洋”,军校的教程都来自日本,日本教官很多。以陆军大学为例,前9期请的都是日本教官。相当多人都是日本军人的学生,对日军战术不陌生。

日军的战术中最核心的一条,就是“攻击第一,包围第一”,冈村宁次再厉害,也脱离不了这条战术。日军实战中往往只攻占或合围的目标地点,而忽略打击其他有生力量。

南京、徐州都是这样,就连冈村宁次亲自指挥的南昌战役如此。

当时侧翼有许多中国败退部队,日军有机动优势如果对败军下死手,将难逃灭顶之灾,但是日军以攻城略地目的,把这种机会忽视了。

罗卓英知道日军第33师团只为上高,所以才会在侧翼留着相当数量的部队。这些反击部队将与日军背道而驰,然后杀回来骚扰和围攻日军33师团。

邹继衍是70军的一名营长。他在向上高行进中,碰到很多型号的友军,一时间,行军路上车马辐辏、摩肩接踵。

友军中有刚从前线撤下去整补的;有的正从某地段调到另一地去打阻击;还有的是后方刚调来的预备队——大部分来自第30集团军。

第30集团军就是四川保安处的保安队编成的,出川抗战时正逢武汉会战撤退,所以损失小,建制完整。

邹继衍看到友军部队武器杂乱陈旧,衣服烂,鞋也是破的、军容很差。

军容可不是军队在做表面文章。

冈村宁次就就很善于抓细节,武汉会战时,他常去看各部队宿营地。他看到台T湾旅团宿营行军很混乱,士兵的帐篷常被乱用,非常破。而第9师团用的帐篷完好,而且一到地就支起来露营,秩序井然肃静。

冈村由此一下就看出来,第9师团乃精锐之师,能派大用场;至于台T湾旅团就一言难尽了。

冈村宁次的犀利判断也可适用于其他部队。

咱们说赣北战场,师行军中迎面遇到一支川军步兵团,正好三架日机飞来,川军团立刻炸开了,也不寻找隐蔽,毫无秩序地乱跑乱撞,居然也没有军官出来指挥制止。

这话就有点凡尔赛了,万壮士出川,血染沙场,他们自筹资金救国,人最多,打不过就用人填,他们不是怕,但是悲哀的是这都是方放下锄头就上前线的,没经过训练的猛人……

日机看着越乱越开心。一阵俯冲扫射外加投弹,川军团官兵伤亡很大,辎重被炸得一塌糊涂。

同样是遭到空袭。邹继衍指挥士兵立即疏散隐蔽,架好改装的高射机枪,部队损失很小。邹继衍的师属湘军,也是一支很少实战经验的新编师,但在军事训练方面显然要比川军多得多。

中国军队数量很大,可战斗素质和战斗力一直提不上去,是因为像川军和湘军这样的部队占大多数,不是差,是除了没训练就是抓的壮丁。跟日军的学校毕业,大规模刺杀,炮兵,步坦协同等训练差得太远了。

中国是有真正的强军的。当邹继衍在两山夹峙时,遇上到了从未见到过的中国部队。武器整齐划一,军容雄壮,官兵个个斗志昂扬精神饱满、。

邹继衍刚才还在跟川军凡尔赛,现在他看呆了:这是谁的部将?

这就是让人过目不忘的74军。现在的74军在抗战的战略作用又不一样了。

年初,蒋校长决定在西北、西南各建立两个攻击军(即主力军)。作为机动部队。与普通军比,攻击军军司令部的编制扩大,直属包括炮兵、工兵、辎重兵各一个团,还有半机械化高射炮营、搜索营、战车防御炮营、特务营(即警卫营),通信兵营、比一个师人数还多。

战斗时,这些特种部队都可分配于各师,加强火力和机动能力。

第一军和第二军被改为西北地区攻击军。

驻广西的第五军,是中国最早的机械化部队,作为西南区攻击军谁也没话说。对西南地区最后一个名额,竞争相当激烈,都挤破了头想得到它。

最后军令部认为:竞争者中第18军和74军旗鼓相当。第18军以第11师乃陈诚一手建成,从内战起就战功赫赫,负有盛誉。

第74军成立太晚,抗战初期才成立,但实在太亮眼了,战绩骄人,如其军歌所唱:“我们死守过罗店,保卫过首都,驰援过徐海,大战过兰封!南浔线,显精忠,张古山,血染红!”这是一支凶猛英雄部队。

怎么选?只得提交蒋校长定夺。老蒋思考再三最终给74军投了一票。

入选攻击军,不仅能扩大力量,更意味着是一种至高荣誉,是对过往战绩以及整体素质肯定。74军上下一片欢腾,士气空前高涨。

获选时,74军归罗卓英指挥在上高、高安一带驻扎。改为攻击军后,按规定74军不再担任固定守备任务,应该后撤,着手改装成攻击军。

移交防务,以进行整训:校点装备,换装武器的性能和训练如何使用。

一周后,第一期整训结束。就在这时候,战局骤紧,罗卓英命令74军下达参战,列为后退军队中二线兵团的核心。

“后退决战”与“单线布防”最大的区别,在于消耗敌力量后,让敌军突入,放诱饵,迫使其放弃机动优势,置前线兵团于不顾,直接围攻重要目标。

问题来了,谁来防守?当然是二线兵团。

在“单线布防”中,二线兵团是前线阵地的预备队,查缺补漏用,只要一线兵团被突破,预备队马上形成第二条防线。

"后退决战”则不一样,二线兵团完全不受前线的影响,不管前面打得血雨腥风,都不会贸然迎击,一直保持阵容完整,等日军被吸引至重要目标时,再大杀四方。

“后退决战”与诱敌深入还不完全一样。

诱敌深入要求防守方在机动能力强于敌方,至少别有太大差距。比如四次“反围剿”战争中,红军诱敌深入,熟悉地形,翻山越岭的机动极高,让老蒋看的直迷糊。

日军的机动能力更别提了,攻方迅速突进极可能反客为主,占据优势,所以“后退决战”主要看二线兵团的实力:能让日军欲罢不能,不知不觉进入陷而不能自拔(罗卓英称之为“磁铁战术”)

战之能胜,那你就是最大功臣,假如相反,你就是愚蠢的罪人。

功过评判既直接又残酷。放眼整个赣北,能担此大任的除了74军,没人能玩这个。

罗卓英在高安之战中对“后退决战”的掌握还欠火候,主要是没有把74军发挥好。应该等日军扑到面前时才让74倾力出击,但在实操中,74军提前跑上去御敌了,因为机动力不足,导致合围日军师团的意图没能实现,追击时,只有74军的51师在九仙汤打得堪称决绝。

现在得重新调整过来,让74军率领二线兵团当定海神针,让一线兵团从迂回侧面,截敌后路。

75军接到命令立即进入上高的二线阵地。王耀武专门派一个营在上高的山垭前列阵,严禁任何无关部队撤到上高,以免干扰战斗。

在邹继衍出示加入上高保卫战的命令后,才通过山垭,前往城南高山下驻守。二线兵团中除74军,包括70军在内的其它部队都是反击人物,不参与首轮作战。

由于罗卓英在一线并未全力阻击,有时甚至故意败走,使日军自出兵以来,“进步神速”平均每天突进30公里,这是作战?这是急行军吧!

3月17日,中路第34师团突破中方一线的祥符观防线,攻占高安向西狂奔。第二天,兵锋直指上高,一个大队共余人向74军58师团的阵地发起猛攻。

上高外围大山小岭连绵不断。团阵地就在丘陵上,但只放了两个连,主要任务是机动防御和报警。

日军为了拔除这颗硬钉子,一开始,就派出9架飞机实施轮番轰炸,这叫:“猛虎洗脸”;然后各种火炮的一顿狂轰;马上几路步兵呈纵队,连续波浪式冲锋。阵地上顿时火光冲天,枪炮轰鸣,伤兵不断往下抬。

由于阵地小,在日机和火炮疯狂轰击下,两名连长一死一伤,共死伤80余人,但这两个连没有畏缩,而且奋起迎击,凭地利优势和坚固阵地护体,打退了日军一波又一波的凌厉冲锋。一直打到傍晚,两个连才撤回与主力会合。

这时候58师师长廖龄奇去了湖南岳麓山军官训练班学习,副师长张灵甫代理指挥。

张灵甫迅速调整布防,把重兵调整至日军的主攻方向。

日军的“老三样”攻击很少变化,都是按教科书来的:分阵地侦察、开进、展开攻击,依次进行。

经过对58师刚才的警戒阵地的打击,日军第34师团认定掌握了中国防线配置情况,3月19日全力向58师主阵地猛攻。

74军在建设野战阵地方面已经相当有水平。上高外围的阵地是点连线,再由线连面的据点式的半永久野战工事,在掩体前有铁丝网和鹿寨外,阵地前和阵地内的火力网编织绵密。

这样只能抵御日军步兵冲锋,要击退日军的三维立体进攻,还远远不够。抗战的经验教训告诉他们,日军老一套进攻有轰炸、炮击、冲锋三部曲。日军攻坚前,必会凭其强大的以飞机和大炮轮番轰炸。给守军以重大伤亡。到日军冲锋时,阵地上往往无可战之兵。

有鉴于此,中国军队很早就在山地战中推行“阵地战中的运动战”原则,——在山棱线背后百余米挖隐蔽阵地。当日军轰击时,部队全部撤至隐蔽阵地,前面只留观测兵、通信兵,随时报告动态。

58师的主阵地体系就是这样的。当日军前两板斧砍过来时,被炸得碎石乱飞,烟尘滚滚,而当日军以为上面死伤殆尽时,步兵展开猛扑,中国军队主力会突然自棱线后面翻上来,组成交叉火网下狠手。

58师几天激战下来,阵地纹丝不动。同时,另一侧的57师也露出峥嵘。师长余程万(原师长施中诚已升任副军长)率部急进,从侧背向日军猛插了一刀。

57师所守的官桥、泗溪一线。有条溪流叫泗水(这名熟不熟?),

有座长80米的五孔石桥横跨其上,不是雨季时,可以从桥下涉水而过。57师所爆锤的及时强渡泗水的日军。

三路日军汹汹而来,南北两路日军或多或少都跟中国军级部队缠斗过,只有中路顺顺当当,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没遇上硬碴。这让日军比平时更横了,气焰逼人,恨不得一脚踹开上高城门。

谁狂谁就要付出代价。日军第34师团一路急行,不屑于戒备,让57师一刀扎的直冒血。就兵法而言,半渡而击是最要命的。

日军第联队一个大队被打得痛不欲生,大队长木下重四郎少佐第一个被打死,指挥水平迅速下降,余下官兵全被打死在水里。

日军炮兵部队也毫无防备(渡河点旁)。一些火炮当场炸废,炮兵还来不及装定标尺,直接瞄准,抵近射击,算是能喘口气儿。

第19集团军总部接到战报后,在自己的报纸《华光日报》上发布消息——以往很多喜报都得掺点水分,但这一回连编辑都很自信地说:"(我们)打了胜仗!不会错。日军昨晚的广播还嚣张呢,可今晚的广播却对上高战况闭口不言。"

这时日军北路,第33师团在狭窄山隘里苦战,遭到围攻;不过它误以为已完成了驱赶任务,以不能在前线久待为由,要按原计划去华北战场,开始急吼吼的往回撤。

本来该师团的一个大队已插入中方58师防线并交火,一看,自己的大部队着急撤退,就不在这里扯了,赶紧跟着跑了。

第33师团不顾另外两路日军安危,提前离开战场,为中方第19集团军减去了一翼的威胁,让日军右侧背露了出来。

南路的第20旅团更奇怪,他们舍不得集中兵力硬拼,一个大队都能分成几个纵队来逐次使用,仗打的稀碎,进展特别慢。

一个跑了,一个稀碎,中路的第34师团这就是孤军深入啊!可是第34师团长大贺茂够狂,他不想就此罢手。遇上劲敌,反而更兴奋了。

日军进攻中,如果老三样打法不好用,就用最损的招:放毒气。

3月20日拂晓,日军第34师团向58师发射了大量毒气弹漫山遍野的毒雾袭来,官兵陆续中毒。虽然因浓度关系,当场窒息死亡的人不多,但很影响士气。日军一改不夜战的习惯,在夜色中大举进攻。

在第33师团返回时,日军第11军总部已将第20旅团配给第34师团指挥,所以第20旅团也赶来会合,使日军进攻的兵力猛增。

74军的情报人员观察发现:一字纵队的日军绵延不绝,竟走了整整七个小时都看到尾巴。

天亮后,57师和58师结合部终于被突破,战局瞬间逆转了。

张灵甫也吓出满头大汗,赶紧把预备队(野补团)顶上一线,对蜂拥上来的日军狠狠回击,这才勉强挡住了日军冲锋波。

尽管如此,阵地正面过宽,兵力单薄,57师、58师越大越吃力。

针对日军的突然变化,特别是第20旅团增援中路的情况,中方第19集团军赶紧变更部署。

上高城南是锦江天堑,有桥沟通南北。3月21日,薛岳和罗卓英联合发出电令:74军锦江北岸(即中路)取守势,确保上高为主;

锦江南岸(即南路)取攻势,争取切断日军第34师团退路。

王耀武命令58师向后退守上高西北,原在锦江南岸待命51师向高安快速进发。

不料第二天战局突然恶化。日军第34师团向官桥、泗溪发动连续猛攻,泗水桥成了重点目标。守桥头的步兵排伤亡惨重,排长赵相卿被炸去三个手指,由其他人接替指挥,但接替者很快也阵亡了。日军当天就攻占了官桥、泗溪。

在锦江南岸,日军第20旅团突然发起攻势,并通过抄后路战术击退了51师主力,一个联队直扑上高西南的华西镇。

51师主力已经鞭长莫及,58师又在上高西北,若华阳被击破,则57师陷入包围就凶险了,罗卓英的“后退决战”和74军的战斗力双双面临严重挑战。

74军的指挥所就在锦江南岸。军参谋长陈瑜见过的恶仗少,苦劝王耀武撤兵,他给第19集团军司令部打电话,请求放弃上高。

陈瑜相当倔,集团军的参谋们说不过他,只好向罗卓英报告。

罗卓英跑过来拿起电话,给陈瑜一顿臭骂。但是他也怕啊,最怕王耀武也会动摇,赶紧把中将总参议张襄去74军,名为慰劳,实为监军。

王耀武多聪明啊,他知道罗卓英怎么想的,赶紧给罗卓英打“请司令放心。我是最能执行您的命令的!”

罗卓英听还激励王耀武:“军人的事业在战场,军人功过亦在战场。”“打仗是军人的天职,打胜仗尤其是应该的。这司令是真的能忽悠,又不是拍神剧,怎么就遇上王耀武必须打胜仗呢。就当年那情况,纯属于假冒伪劣鸡血汤

罗卓英知道锦江南岸是大片大片的空虚之地,无一兵一卒把守,他临时把四个保安团调给王耀武备用。

江西保安团虽有熟悉地形,但基本没上过前线。而且他们就是飞也要要时间啊,但是火上房了,谁等他们!被王耀武派去紧急驰援华阳,,的51师野补团。

野补团用每小时十五里的速度跑步,抄近路赶到华阳,构筑出简易工事。

日军也急行军直扑华阳。但整整晚了40分钟。

日军第20旅团是步骑混合部队。在6架轰炸机的掩护下,以五个骑兵中队为先,步兵殿后,步骑协同,向华阳镇梯队冲锋,攻势相当凶猛。

锦江南岸是宽4公里、纵深狭长的平原田畴,两侧高山丘陵连绵不断,易守难攻。野补团在日军必经的华阳峰放了个机枪阵地,二四式重机枪严阵以待——二四式重机枪是仿造马克沁机枪,性能稳定、威力强大,能连发发子弹。

就实战性能面言,二四式重机枪比日本的九二式重机枪强大很多,但它是水冷式机枪,射击时会产生水蒲气,特别容易暴露,日军的飞机、小钢炮、步兵炮都可以迅速把它灭了。

日军步骑兵上来就气势如虹,但是全在74军重火力射界之内。

在日机的狂炸低扫,火炮猛烈轰击下,华阳峰上爆炸声震耳欲聋。

机枪排长周阳从受伤,到重伤,直至战死仍死守不退。当他被抬下来时,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了。为周阳报仇!所属机枪排无一人后退,最后大多数都壮烈牺牲。

战事结束后,军令部特将周阳阵亡的高地命名为“周阳山”,通令全国:将军用地图上的华阳峰改成“周阳山”

一直打到中午,日军终于扛不住了。因燃料弹药耗尽,飞机在天空消失了,步骑兵也凶焰顿挫,全都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野补团立即发起全线反击。日军被一击而溃,野补团缴获大量辎重外,还生擒6名日本兵

野补团的坚守,为51师主力夺回主动权争得了宝贵时间。51师所有指挥人员都捆好行李,套上扁担,随时可以一挑就走。

打到最激烈时,指挥所的电话响个不停,李天霞左手握电话简,右手按着军用地图,不停的发号施令。当看到地方劳军人员走进指挥所时,他也没有放下电话筒,他站起来简单地表示了一下欢迎。

51师拼死拒敌,血肉横飞,伤亡惨重,仍寸步不让。激烈的争夺战几乎摧毁了战场上所有的建筑物。与51师协同作战的东北军军长刘多荃想找间破屋子指挥所都没有,最后,江西保卫团让出了一间矮朴小的房子给他。

会战结束,有人从战场走过,沿途见不到一个活人和一所房屋,只看见一具被日军枪杀、尚未掩埋的民夫尸体。

就是《吊古战场文》描绘过的:“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血拼的结果:51师反败为胜。日军:20旅团想包围上高的计划破灭,整个战局再次暂时稳定住了。

华阳保卫战、锦江南岸争夺战,跟大局比都是开胃菜,接下来的上高保卫战才是大餐。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1xbbk.net/jwbfz/3325.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 网站简介 广告合作 发布优势 服务条款 隐私保护 网站地图 版权声明
    冀ICP备19027023号-7